托勒密說,探討出生後的事件之前,應先討論壽命年歲,因為首先要知道預期的壽長(這也是本章探究的主題),去思索具體事件的結果才有其意義。壽命年歲的探討,取決於與釋放宮位1、能夠影響壽長之壽主星2,反之也取決於具有破壞力的位置3。而上述每一項的判斷方法如下。
他界定了五個釋放宮位,而承擔釋放任務的壽主星就必須位於這些宮位其中一處:環繞上升點的宮位4,即從上升點前方五度,到此度數之後的二十五度;與這三十度成右六分相的位置,即「善靈」宮位;與之成四分相的位置,即上中天;與之成三分相的位置,即所謂的「神」之宮位;以及與之成對分相的位置,即下降點。他稱六分相、四分相與三分相為「邊」而非「黃道星座」5,因為中天並非總是落在距上升點第十個黃道星座,善靈也非總在第十一個,所謂的神也非總在第九個。藉此,他暗示了並非總是需要給予環繞中天的三個位置三十度,有時需要超過三十度,有時則少於三十度,根據兩個軸點之間的度數比例,對每個位置作不同的應用。如果某個象限的度數應該超過90度,那麼他大概會認為上中天前後的宮位度數應該以此加大,反之如果該象限的度數應該小於90度,那麼他就會將各宮位的度數等比例減少。
讓我們舉例說明。假設某人的上升點在水瓶座25度;顯然,上升宮位是從上升點之前的第五度開始算,即從水瓶座20度到雙魚座20度;而自水瓶座20度起算至摩羯座20度,將是第十二宮的惡靈宮位(若在這些度數中找到釋放者,將不加以採用);同樣地,從摩羯座20度到射手座20度將是第十一宮;從射手座20度到天蠍座20度將是第十宮,即上中天;從天蠍座20度到天秤座20度將是第九宮;從天秤座20度到處女座20度將是第八宮,與上升點不合意(我們將其排除於釋放宮位之外);從處女座20度至獅子座20度將是下降宮位,下降點則位在獅子座25度。6
大多數人是這樣劃分釋放宮位,但就我所知,潘查理奧斯的評註並不完全贊同給予環繞中天的三個宮位各三十度的作法。他的方法如下:既然上升點在水瓶座25度,而上中天約在射手座5度,從射手座5度算起至水瓶座25度,所得的80度比90度少了10度,這10度是90度的九分之一。由此,我就從上中天度數朝向上升點那側,指派了13又1/3度(此數值即是15度減去其九分之一)而非15度(即黃道星座的一半),其終點便落在射手座18又1/3度。同樣地,我將「善靈」的三十度區間也減去3又1/3度,其範圍是從射手座18又1/3度到摩羯座15度。
接下來,我同樣從下降點算到上中天度數,這次我得到100度,比90度多了其九分之一。因此,從射手座5度回溯到天蠍座20度是15度(黃道星座的一半);它們變成了16度40分;因為我再次加上這15度的九分之一,使其成為16度40分,其終點便落在天蠍座18又1/3度。同樣地,下一個三十度的區間也因這九分之一而擴增了3又1/3度,其範圍是從天蠍座18又1/3度到天秤座15度。
依照他的說法,我們必須以這個方式精確地劃定五個釋放宮位,以確保壽主星永遠不會因被劃分入不活躍的宮位7而受我們忽視,也確保我們不會將位於中天的行星置於不活躍的宮位,或者錯誤地將不活躍的宮位誤判為上中天等有力宮位。
為了清晰起見,以下將作更深入的說明,因為此處的理論不僅內容廣泛艱深,也曾受諸多討論。我們已照先前所述的方法標示出五個釋放宮位,而這些宮位的力量和主導權8是有排位順序的。排序第一的的是上中天的宮位,其次是與上升點的宮位,再次是於上中天之後上升的宮位,再次是下降點的宮位,最後是於中天之前上升的宮位。
論斷壽長時,整個地平線下方無法擔此重任,我們不應加以考慮,唯一的例外是那些隨著即將上升而得到光芒的度數,下降不久還未失去光芒的度數9。而在整個地平線上方,則不加考慮與上升點不合意的宮位,也就是第八宮與第十二宮,因為這些宮位不止遠離了軸點,落入其中的星曜除了高度甚低之外,其能量流向地球時,還受到來自地球濕氣及其濃厚霧氣的阻礙,而這也是這些星曜在此顏色或大小都顯得不太自然的原因。
說明了釋放宮位之後,他進一步界定了釋放者:白晝出生者,若太陽位在釋放宮位之一,則釋放者為太陽;若否,則為月亮;若月亮亦不在這些位宮位,則考慮太陽、出生前新月10以及上升點的擁有五種守護關係的星曜11。該星曜並不需要同時對上述三者都具有守護關係(這也不太可能,除非出生前新月和上升點的位置相同),而是只要具備一種(如太陽、出生前新月或上升點),或兩種(例如太陽與出生前新月),或者三者都有。
托勒密本人在下文中明確指出,並非必須對上述三者皆有守護關係,他說的是「在五種守護系統中,它應對其中之一(太陽、出生前新月與上升點)擁有三種或以上的關係」。那麼,若某顆星曜被發現在五種守護系統中(廟、三分性、界、旺、外觀12)上,對太陽、出生前新月或上升點有多種守護關係,且當太陽不在釋放宮位,而此星曜卻在其中一個釋放宮位之時,我們便用它作壽主星;但若沒有任何星曜位在釋放宮位,我們最終將從上升度數進行釋放。
上面所說的方法,適用於白天出生的人,而對於夜晚出生的人,若月亮落在釋放宮位,則必須優先選擇月亮;若否,則選擇太陽(顯然,太陽在夜晚不會出現在釋放宮位,除非是在上升點之後的25度或者在下降點之前5度內);但若太陽不這些釋放宮位,則必須選擇月亮、出生前滿月與福點的守護星。在夜晚時,福點是自上升點開始取太陽到月亮的距離)。
在某種程度上,我們希望福點能起到上升點的作用,如托勒密本人也曾說,太陽之於上升點,猶如月亮之於福點。此外,奈克普索和佩托西里斯時代的古人也提到了類似的方法。他們在解讀夜間盤時,會反向投射月亮到太陽的間距(即從上升點依順時鐘方向,朝黃道帶往前的方向投射)。13
此處潘查理奧斯說,以下問題值得深思:為何只考慮出生前滿月的守護星,而不是出生前朔望的守護星?因為,如果出生前的朔望是新月而非滿月,這時對於夜間盤的命主,評估出生前滿月的主星評會顯得不合理,彷彿捨近求遠背離本性。而對於日間盤的命主,如果出生前的朔望是滿月,去觀察出生前新月,卻也並不奇怪,因為新月是開創的。但他又說,或許托勒密在夜晚運用滿月,是因為新月無光的緣故,不過托勒密在接下來的說明裡,又直接應用出生前最近一次的朔望。
那麼,或許他在暗示,若出生前的朔望是滿月,那麼取用其主星就更合理,否則一般情況下,托勒密會應用出生前最近一次朔望。他提到,若月亮、出生前滿月、或者福點的守護星不在釋放宮位,而出生前的朔望是滿月,且福點位於釋放宮位,則必須取福點為釋放者;但若出生前的朔望是新月,則必須取用上升點。
不過他說,倘若太陽與月亮皆在釋放宮位,且該區間的主星亦然(即日間盤中,太陽、出生前新月或上升點的主星,或是夜間盤中,月亮、滿月或福點的主星),我們便須檢視何者佔據更有力的宮位,擁有更多守護關係,在釋放的計算中,我們就必須使用該星。14
其他人的解釋如下:倘若發光體與該區間的主星皆位於釋放宮位,那麼我們先前所界定的排序,選取位宮位力量較大的那一個星曜;不過,只有在發光體之外的主星不僅處於力量較佳的宮位,且對發光體也有守護關係,我們才必須優先選取發光體之外的主星。15
在界定了釋放者之後,我們必須進一步設想兩種釋放模式:其一,當釋放者位於東風區域(即從上中天到上升點之間的位置)時,這時它朝向後續黃道星座釋放,也就是所謂的投射光線;其二,當釋放者位於上中天西方的位置時,則依循時間主星釋放法16,這時它不僅朝向後續的黃道星座釋放,也朝向前行的黃道星座釋放。17
確立了前述情況後,對朝向前行的黃道星座釋放時,下降點的度數本身就是具有破壞力的,因為地平線西方是壽主星消失之處。而其他星曜與壽主星相遇或是發生見證時,只是額外增加或減少壽主星至西沉為止年數,而不會直接毀滅壽主星。這些星曜不會被帶往釋放宮位,而是釋放宮位朝著它們前進。吉星增加年數,凶星則減少年數,水星則視它與吉星或凶星形成相位而決定其吉凶。實際增減的數目,依照每個情況下的實際度數位置而定。因為每個度數的時辰時間18有多少——白晝為日間時辰,夜晚為夜間時辰(它們對宮度數的時間)——完整的年數便有多少。我們必須在它們位於上升點時計算此數;然後根據其與上升點的距離按比例遞減,直到它們西沉時,此數減至為零。
托勒密稱上中天至上升點之間的宮位為「受光線投射影響」與「接續的」19宮位,而上中天以西(即第九宮)至下降點之間的宮位,他則稱為「先行的」20與時辰的。他說,如果釋放者位於落於上中天以西至下降點的宮位,則它不僅朝黃道帶上後續的宮位進行釋放,也朝黃道帶前方宮位的方向釋放;反之,在前者的情況下21,它則不朝黃道帶上前方宮位的方向進行釋放。
—以下尚未校稿
不過,如果釋放者位於上中天西方的度數,他會計算此度數至下降點為止的距離,他稱下降點的度數是具有破壞性的,因為這個度數是釋放者,也就是壽主星消失之處。因此,當行星的光線射入上中天西方至下降點之間的度數,又或者它們本身位於此區域時,若它們是凶星,也無法摧毀釋放者,而吉星也無法保護它,而僅是減損或者增加釋放者與下降點距離的數目。它們能夠減損或者增加的年數,等於每個星曜所在度數於相應緯度帶中的時辰時間22——白晝時用的是該度數的時間,夜晚時則用其對宮度數的時間。然而他說,當這些星曜位於上升點時,它們的時辰時間是完整的,但當它們遠離上升點時,則需依照其與上升點的距離,從其時辰時間減去等比例的季節時間23數目;用這個方法來計算,直至第十二個時辰為止其年數會降為零,因此他稱此釋放方法為「時間主星的」(hōrimaic)。
例如,假設某人上升點在白羊座10度,下降點在天秤座10度,於赫勒斯滂海峽地區24,而釋放者位於射手座8度。從射手座8度至天秤座10度的距離,大致等於75年的預期壽長。依照赫勒斯滂海峽地區的上升時間表,射手座8度對應到 266 時又37分,天秤座10度則對應到191時又40分,兩者相減則得到74上升時外加57分,也就大約算成75年。25
得出此數後,讓我們假設火星正位在白羊座10度,與上升點同度。我查閱同一地區的表格,發現白羊座10度旁有15個時辰時間再加上7個單位26,這變成15年7個月。由於火星正在上升,我們便從75年中減去15年7個月,若無其他凶星減損或吉星增益,則剩下59年5個月。假設火星位在天秤座10度,則不增不減。若它位在上中天度數,則需減去15年7個月的一半(即7年9個月又15天)。至於其餘距上升點的距離,則必須按比例遞減,直到星曜或其光線愈遠,年數減至為零。吉星則以類似方式增加年數。
我們知道與時辰相關的比例,以及星曜距東方地平線的時辰數是如何求得的,方法如下:取星曜或光線與上升點之間的度數,白晝時,我們將其與為本命太陽度數相應的時辰時間比較,夜晚則與太陽的對分度數所對應的時辰時間比較;得到的結果是多少時辰又幾分之幾時辰,我們便知該星曜或光線距離東方地平線有多少時辰。當釋放者位於所謂的神之宮位,釋放方法我們已經說明;若它位於上升點上方,我們則朝黃道帶前方的方向進行釋放;而倘若釋放者正好位於下降點時,潘查里奧斯說,我們必須從黃道帶前方宮位最靠近下降點的度數(他27稱這個度數為毀滅度數)的,朝黃道帶前方的宮位進行釋放,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壽主星的時間會有所短缺。28他說,這要不是托勒密未曾注意,那就是他雖有注意但卻省略了。據此他判斷,若落於地平線西方,我們應朝黃道帶後方宮位的方向進行釋放。用這個方法,地平線西方比下降點更早上升的部分將符合釋放的部分,不僅朝黃道帶後方宮位的方向是如此,朝向前方的宮位亦是如此。對於下降度數前的5度,這無可爭議;他說,唯一要考慮的是我們,如果我們將釋放者朝黃道帶後續方向,帶往下降度數本身,而若此下降度數本身即具毀壞性,那麼命主將會短壽。29因為他說,我們已多次從經驗中發現,釋放者可以位於下降度數以及下降點前方5度,而命主也未短壽。那麼,關於與神之宮位及地平線西半部相關黃道宮位,以及和它們有關的釋放方式,就已全部說明完畢。
接著托勒密開始說明另一個釋放區域,即上中天與上升點之間的宮位,對此他的看法如下:就朝向黃道後方宮位的釋放而言,凶星——土星和火星——所及之處具有破壞力,無論是和它們直接相遇,或是與它們在任何情況下、從任何地方投射的四分相或對分相的光線相遇時皆然;有時在六分相的星座上,它們擁有相同的力量,這時它們的見證30也會造成破壞;來自黃道後方四分相的星座,對於前方的釋放宮位本身就具有破壞力,而凶星在長上升星座受剋時,它們的六分相也具有破壞力,在短上升星座的三分相也是如此。
在釋放者從另一個區域——也就是從上中天至上升點之間——開始釋放的情況下,他說,必須注意觀察釋放者與凶星(土星與火星)在同一黃道宮位甚至下一個宮位的會合,或從任何地方投射來的四分相或對分相光線,但釋放者所在度數的後續度數也同樣重要,因為他假設釋放者是靜止的,而凶星則來到釋放者所在之處,並用其光線加以破壞。
那麼,我們接受四分相與對分相具有破壞力,三分相則是和藹的,六分相也是和藹的,只不過力量稍弱。他說,有時候三分相及六分相,也會帶來傷害,不過並不是在一般的情況,而是當六分相的星座具有等同力量,聽見和看見了釋放者的時候。他們說與二分點上黃道宮位等距的位置,能夠聽見彼此。塞拉西盧斯似乎不認為黃道上分點的宮位——牡羊座與天秤座——能夠聽見或看見彼此,因為這兩個宮位檢視著大地31(兩個迴歸點的黃道宮位也是如此)。他們又說,與迴歸點黃道宮位等距的宮位,以及迴歸點黃道宮位本身,能夠看見彼此。而無論何時,只要六角形的相位,只要是60度時,都具有同等的力量。舉例來說,假設釋放者在雙魚座0度,凶星在牡羊座29度,此六分相便具有破壞性,因為它們的與迴歸點等距(它們能夠聽見彼此),且彼此相距六十度。對於能夠看見彼此的黃道宮位,也是如此,假設釋放者在雙子座0度,而凶星在巨蟹座29距,這樣的六分相亦具有破壞性。
他又說:有時當六分相在長上升星座上衰敗之時(當它被明顯地拉伸到近乎一個四角形的邊長時),它亦具毀壞作用;又或者,當三分相短上升星座上衰敗之時(也就是說,當它同樣地被短上升黃道帶壓縮到近乎一個四角形的邊長時),它亦具毀壞作用。關於度數,托勒密曾說過這些。
潘查里奧斯從一開始便談到了準確的上中天,這裡他也試著說明,環繞上中天的三個宮位,各自並非總是均等的30度;他說,具有破壞性的宮位,總是透過先前所述的方式造成破壞,四分相本身對於釋放者造成的傷害,也是如此;因為無論如何,不可能繞過凶星投射的四角形光線。32
接著托勒密寫道:當月亮為釋放者時,太陽也具有破壞力。因為,在這種釋放模式中,星曜被帶往釋放者的位置,這個情況下,星曜相遇具有破壞或保護的力量。不過我們不能認為這些星曜在任何時候都具有破壞力,而是只有在它們受剋時才如此。因為若它們落入吉星的界內,其破壞力便受阻礙;若有吉星四分相、三分相或是對分相的光線,射向對具有破壞力的度數,或該度數之後的一定範圍內(對木星而言不超過12度;對金星而言,不超過8度),其破壞的作用也受阻礙;若釋放者與其他星曜會合,但兩者緯度不同時,也不會具有破壞力。
那麼,如果兩種力量同時出現時——一些是保護的,反之一些是具有破壞力的——我們必須探究兩種力量中何者佔優勢,這需根據兩者的數量,以及它們力量的強弱來判斷;如果有明顯多於另一方時,則依照數量來判斷;而當某些吉星或是凶星位於它們熟悉的宮位之中,而其他卻不在時,則依照其力量來判斷,尤其是一些星曜正在東方上升,而另一些星曜正在西方下沉之時,更是如此。一般而言,任何在陽光之下的星曜,都不具有破壞或是保護的力量。例外的情況是,當月亮是釋放者時,如果太陽朝向凶星的方向運行,又不受任何吉星解救之時,太陽本身便具有破壞力。
他說,當月亮為釋放者時,太陽也可能具有破壞力,尤其是如果太陽朝向一顆凶星運行,且未受任何吉星解救時,而當上述條件相反過來時,它又具有保護力。除此之外,他提到如果凶星落入某吉星的界內,或某吉星對具有破壞力的度數本身,又或者該度數後續的度數,投射四分相、三分相或對分相的光線(對木星而言不超過12度,對金星而言不超過8度),凶星就不能造成傷害。然而,若是兩個星曜會合,則必須檢視該破壞者和釋放者是否在相同的緯度上運行(風向相同);如果黃道緯度相同,那麼破壞就會發生。他還補充,陽光之下的星曜,無論是有破壞力或是有保護力,這股力量都很微弱。他又說,有需要依照每一類別作用,依照其數量和力量強弱(各自星曜的力量得到了增強或放鬆),來判斷哪一個類別——具有保護力的或是具有破壞力的——有較大的權威。
在說明這些規則後,他轉而闡述距離的計算,也就是說,應如何推算壽長,他同時解釋並批評了前人僅使用上升時間是不合理的,他說,只有當釋放者是上升點本身又或者釋放者位於上升點時,才會使用上升時間;但若釋放者在中天,則必須使用赤經時間33;若在下降點,則必須使用下降時間(即其對分度數的上升時間);若釋放者在上升點、上中天或下降點以外的位置,則需根據其相對於環繞它的兩個軸點的所在位置,按照比例計算時間。34他希望能簡潔地說明此事,因此當他介紹這個方法時,他以一位優秀學者的教學方式,解釋了這個情況下,時間流逝之所以不等的原因。
那麼,我們也就此部分加以補充。他說,標準時間單位35均勻地流經地平線與子午線;因為,黃道帶從各個方位升起、西沉、抵達中天的時間單位數皆相同,因此,他認為這個時間單位對我們目前探究的問題是有用的。在目前探討的主題中,首要任務是要知道要經過多少標準時間單位,毀壞的度數會來到釋放者所在的位置,由於這個時間的流逝,在不同緯度地區都是不同的(上升的時間不同、抵達中天的時間不同、西沉的時間又是另一種,這些差異可見上升時間表),因此如果釋放者落於軸點之間,就有必要先知道在多少個均等時間之後,毀壞度數會來到此位置;因為此時需要的時間,必然與在軸點處所需的時間有所差異。
其差異何在以及如何形成,從以下說明便可明瞭 。因為,一個相似的位置,是指在同一側,相對於地平線與子午線,都具有相似距離之處 。將通過子午線與地平線的交點繪製成半圓,在這些半圓上最容易找到接近上述條件的位置,而在這些位置上會形成幾乎相等的季節時間。而如果每個半圓皆圍繞前述交點所繪製,它在經過地平線與子午線的相同位置時,會和某一黃道帶區間通過此二者的時間不同,同理,它對於其他距離和其他位置的運行而言,其通過地平線和子午線時間的也是不同的 。
再看看潘查里奧斯的解釋:他說,正如我們所言,在黃道帶上相對於赤道傾斜角度的面上,一個相似的位置,是指在同一側,相對於地平線與子午線,都具有相似距離之處 。
而若釋放者的度數位於黃道帶上且介於軸點之間,若其傾角相對於均分圓[赤道]的北側或南側而存在,則它在同一側具有相同的位置,且相對於子午線與地平線具有相似的位置 。他說,此結果的產生,是倘若我們從地平線與子午線的交點(這些交點本身即是天球的[子午線]高度及其直徑)繪製一個半圓,並將其轉動,使其通過黃道帶的這個度數;然後我們尋找黃道帶上另一個與子午線等距的點,直到前述半圓繞天球運行後,它從子午線算起的季節時,與初始位置的季節時近乎相同為止 。他說,正如當轉動完成時,就軸點而言(也就是說,就子午線與地平線而言),其位置是相同的(如我們所說),而黃道帶通過每一者的時間卻是不等的,同理,若位置介於此二者之間(也就是說,介於地平線與子午線之間),其通過的時間也將是不等的 。
Again, Pancharios explains this place as follows: just as we said, he says, in regards to the obliquity of the zodiac relative to the equatorial circle, a place is similar and the same that has a similar position on the same side relative to both the horizon and the meridian together.
And if the degree of the releaser upon the zodiac should be between the pivots, it has the same position on the same side, if the obliquity should be present relative to the northern or southern [sides] of the equipartite [circle], and it has a similar position in respect to the meridian and the horizon. And this results, he says, if by making a semicircle from the intersections of the horizon and the meridian (these sections themselves are the [meridian] height of the sphere and its diameter), and by turning it around, we should pass through this degree of the zodiac; and we seek another point of the zodiac equally remote from the meridian, until, with the said semicircle having been carried around the sphere, it makes nearly the same seasonal hours from the meridian as those of the original position. And just as, he says, when the turning is done, it was the same position (as we said) in regard to the pivots (that is, in regard to the meridian and the horizon), while the passages of the zodiac are unequal for each, so also, if the position is between these (that is, between the horizon and the meridian), the passage through them will be through unequal times.
In expressing this reason he makes use of this method. For, he says; taking the culminating degree and that of the releaser (which he calls the precedent degree) arid the destructive degree (which he calls the succedent degree), he examines how many seasonal hours distant trom the meridian the precedent degree is. This is done as follows (for it will be necessary to set out the method more clearly since in the entire exposition Ptolemy makes use of this method in the most precise manner). We make the number of hours distant from the meridian as follows. We will see how many degrees of ascension on the right sphere are laid down for the Midheaven itself, and how many are laid down for the releaser, and after subtracting the lesser number of degrees from the greater, we will divide the remaining degrees by the hourly magnitude that is laid down for the degree of the releaser in the appropriate zone if it is above the earth, but if it should be below the earth (that is, in the degrees around the horizon), the hourly magnitude that is laid down for its diameter, and we will have from this the [divided] hours (or parts of hours) that the releaser is distant from the Midheaven. Then we see what sort of position the succeeding place has in relation to the Midheaven, again by knowing what is laid down for it upon the right sphere and by comparing it to those degrees of the Midheaven which we have (that is, by subtracting the lesser from the greater). Having the remaining degrees of its position, then, and again knowing what is laid down for the degree of the succeeding destroyer itself in the appropriate zone if the succeeding place should be above the earth, but if under the earth, what is laid down for the degree diametrical to it, and multiplying the hours that the releaser (the precedent) is distant from the Midheaven into this hourly magnitude, and comparing the resulting number to that of the position of the succedent, which we have, (that is, we subtract the lesser from the greater), and we will have the remaining times after which we will say that the succedent place comes to the precedent, which times we will make equal in number to years. The method itself is general and most precise; he finds it accurately with the releaser in every position.
For Ptolemy, the circuit from the aforesaid cause has been accomplished; for, having inverted it, he says that since the sections of the zodiac distant from the meridian by the same seasonal hours come to be along one and the same of the said semicircles, it will also be necessary to find after how many equipartite times the succeeding section also will be distant from the meridian by seasonal hours equal to the preceding. When we have determined these, we will also investigate by how many equipartite times the succeeding degree at its original position was distant from the degree of the same Midheaven, again by means of ascensions on the right sphere. [And we will investigate] how many seasonal hours it made to the preceding by multiplying them into the number of hourly times of the succeeding degree (again, if the comparison of seasonal hours was in relation to a Midheaven above the earth, multiplying it into the number of diurnal hours, if in relation to a Midheaven under the earth, into the number of nocturnal hours). And by taking the result from the excess of both of the intervals, we will have the number of years in question.
In these passages, as I said, he has manifestly inverted the argument in order that it should provide the same position for the succedent place that the releaser had, by seasonal hours equal to those that the preceding place was distant from the Midheaven, and finding the multitude of times from places left over.
Foot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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ἀφετικῶν τόπων (aphetikôn tópōn),aphetic places。古希臘語的 topoi,應該是一區域。由於後續的討論,和宮位的劃分有關,我還是解釋為「釋放宮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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ἀφέτας (aphétas),現代英文的 apheta,根據字典就是壽主星的意思。希臘字根有釋放、放鬆、離開的意思,英文也作 releaser。因此,壽主星在此也可稱作「釋放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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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的應是特定的度數,依照後文所述,在不同情況可能是太陽、凶星及其光線所及之處,或者下降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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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ωδεκατημόριον (dōdekatēmórion)。這一詞字面上的意義是12分之1,在此指的應該是將黃道帶分為12等分的30度,但是托勒密及赫菲斯提歐在此的用法似乎並不等於黃道星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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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合後文,我推測托勒密稱這幾個相位為「邊 πλευρά (pleurá)」 而非「星座 ζῴδιον (zṓidion)」,或許與他在此運用相位的方法有關。托勒密後續說明的推算技法,更著重星曜之間的度數關係,而不僅僅是整宮制星座不同星座之間合意或者不合意,或許因為這樣,他在遣詞上,選擇了幾何圖形的「邊」(星曜構成了三角形、四角形或者是六角形的一個邊)而不是「星座」(三合星座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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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赫菲斯提歐對托勒密的宮位運用添加了例子解釋。Schmidt 認為,在托勒密的原文中,難以看出托勒密是否使用每個象限距離不同的象限宮位制,又或者是使用了他自己提出的整宮制。於此篇章,托勒密並未完全清楚說明,是否每個象限大小不均等,而赫菲斯提歐顯然做出了象限宮位制的解釋。由此可見,宮位制運用的難解之謎,實是深植於西洋占星術整個發展過程之中。另外,就翻譯上來說,原文講的是「水瓶座第20個度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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ἀργὸν τόπον (argòn tópon),無力/不活躍/閒置的宮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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ἐπικράτησις (epikrátēsis),mastery, dominion,主導權、支配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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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勒密的文章沒有提到下降點前方的度數,但這個條件應該也具有合理性。古希臘人的思想常有對稱性,一個正面的條件通常也會帶有其相對應負面條件(如當吉星如何如何時,是保護,而反過來說,凶星如何如何時是破壞)。那麼,也可以假設,托勒密即將上升的度數時,可能也隱含了才方西沉的度數。這裡的想法應該是,即將上升的度數,即將得到光芒,因此還具有主宰生命的力量,而西沉不久的度數,還未完全失去光芒,因此也還具有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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προγενομένην σύνοδον (progenoménē sýnodon),preceding conjuncti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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ε′ λόγους ἔχειν οἰκοδεσποτίας (é lógous êchein oíkodespotias),five claims of rulership,指的應是五種主宰關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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οἶκος (oikos),domicile,廟;τρίγωνον (trígōnon),triplicity,三分性;ὅριον (hórion),bound / term,界;ὕψωμα (hýpsōma),exaltation,擢升、旺;φάσις (phásis),phase / face,表面、外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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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點的計算方法是另一個議題。Schmidt 指出,此處赫菲斯提歐所述,並不一定是奈克普索和佩托西里斯等早期希臘化時代占星師所用的實際技法。依照當今針對希臘化時代占星的實踐解釋,福點的計算方式,在夜間盤和日間盤是不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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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潘查理奧斯的見解,與托勒密的說法略有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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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hmidt 指出,這裡的解釋明顯和托勒密一致,他不太明白為何赫菲斯提歐寫了「其他人」。我認為,這裡很可能赫菲斯提歐有誤讀,或者在文本流傳的過程中,混淆了資訊的來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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ὡριμαία (hōrimaí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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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hmidt:不論是托勒密或是赫菲斯提歐的文本,都不是非常明確,在所謂的第二種方法,是需要同時考慮投射光線以及時間主星的影響,又或者這是依照釋放者的位置決定。在潘查理奧斯的註釋中,他的詮釋是後者,也考慮了釋放者位於下降點前方五度的情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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ὡριαῖοι χρόνοι (hōriaîoi chrónoi), hourly time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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ἑπόμενον (hepómenon), following,後續的(順著黃道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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προηγούμενον (proēgoúmenon), preceding,前行的(逆著黃道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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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放者位於上中天以東至上升點的宮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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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urly time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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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asonal times。林忻叡:此處是赫菲斯提歐對於托勒密方法的解釋,不清楚這裡所謂的季節時間所指為何,或許後文有加以說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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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espont,今達達尼爾海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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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hmidt 在此提供拜占廷時代的學者 Leon the Philosopher 對這段文字的評論:「就此例而言,波菲亦顯露出其理解之不足,實則偏離了托勒密的思想。在射手座8度的釋放者抵達下降點時,並非經過75個時辰時間,而是40個 。因為五個緯度帶的星曆表並不包含射手座與天秤座的下降時間,而顯然是記載其上升時間。那麼,若牡羊座10度在是其上升點,其上升時間為5個時辰時間又40分,當射手座8度要西沉時,雙子座8度必然會是上升點,其上升時間為45個時辰時間又45分 。其差額並非75個時辰時間,而是40個時辰時間又5分 。」這裡Leon tge Philosopher的評論大概是對的,不過他對文本的來源有所誤解(此文並非波菲所著,而是赫菲斯提歐的文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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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hmidt 指出,原文這裡說明並不清楚,大約指並不是分(minutes),而是7/12個時辰。林忻叡:或許大約可以換算成 35 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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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忻叡:指的大概是托勒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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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忻叡:這一整段潘查理奧斯的註解,真是非常難解,且彼此多有矛盾。或許大致可以理解為,前面一大段,說明的都是壽主星位於九宮的情況。而當壽主星位於地平線東半部的區域,則是要朝著地平線的方向進行釋放。此時潘查理奧斯又再說明,當釋放者正巧位於下降點時候,應該怎麼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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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忻叡:這裡,應該是說壽主星落在了下降點前方五度(地平線下)的情況,這時我們把壽主星帶往下降點的方向。假使我們採用托勒密的說法,認為下降度數本身是具有破壞力的,那麼命主必將短壽。但下方他又駁斥了這個說法,顯然下降度數是否具有破壞力,可能是需要考慮其他條件的。這可能就又與托勒密考慮吉凶的多種條件有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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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eing and hear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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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rcle of the eart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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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hmidt補充,無論釋放者在哪個位置,在每個象限中都必然遭遇來自凶星的四分相或是對分相光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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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culminations upon the right spher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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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忻叡:這裡赫菲斯提歐做了一個非常明確的詮釋。在托勒密的文本中,不太能確定他是這個意思,但是這個詮釋顯然是合乎邏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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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quipartite times,指的應是赤道上的時間單位(日夜分布相對穩定)。 ↩